“杰克最后一次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躺下。第二天早晨,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他已经出名了。”
“杰克最后一次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躺下。第二天早晨,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他已经出名了。”
“我看见这一代最优秀的人毁于疯狂,(他们)食不果腹、歇斯底里、衣不蔽体……”
“把各种感觉经过长期、广泛、有缜密分析的搅混后,诗人成了先知。各种形状的爱、受苦和疯狂。他探索自我,在自己身上用尽各种毒品,只保存了最根本的感觉……”
“充满了要在芝加哥,在丹佛,最后在旧金山做什么事的梦想”,
当卡萨迪正和切丽做爱时,那位妇女的母亲突然来到,卡萨迪不及躲避,只能躲在浴室里——“一丝不挂,衣服不在手头。出路全被堵死。”
因为在我心目中,真正的人都是疯疯癫癫的,他们热爱生活,爱聊天,不露锋芒,希望拥有一切,他们从不疲倦,从不讲些平凡的东西,而是像奇妙的黄色罗马烟火筒那样不停地喷发火球、火花,在星空像蜘蛛那样拖下八条腿,中心点蓝光砰的一声爆裂,人们都发出“啊!”的惊叹声。
我一辈子都喜欢跟着让我感觉有兴趣的人,因为在我心目中,真正的人都是疯疯癫癫的,他们热爱生活,爱聊天,不露锋芒,希望拥有一切,他们从不疲倦,从不讲些平凡的东西,而是像奇妙的黄色罗马烟火筒那样不停地喷发火球、火花,在星空像蜘蛛那样拖下八条腿,中心点蓝光砰的一声爆裂,人们都发出“啊!”的惊叹声。
我所有的纽约朋友都处于消极的、梦魇似的位置,整天在贬低社会,搬出他们那些陈旧的、学究式的、政治学的或者心理分析的理由,迪安却不一样,他为了面包和性爱在社会上使劲拼搏;“只要我能摆平那个小妞儿,哥们,”“只要我们有吃的,伙计,你听到没有?我饿了,我的肚皮要贴到脊梁上了,我们现在就去弄点吃的吧!”——我们便赶出去吃东西了,正如《传道书》上说的:“阳光之下,人各有分。”
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我知道会有女人,会有幻象,会有一切;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明珠会交到我手中。
那是我一生中难得有的最最奇特的时刻: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我远离家乡,旅途劳顿、疲倦不堪,寄身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旅馆房间,听到的是外面蒸汽的嘶嘶声、旅馆旧木器的嘎吱声、楼上的脚步声以及各种各样凄凉的声音,看到的是开裂的天花板,在最初奇特的十五秒钟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并不惊恐;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另一个人,一个陌生人,我一生困顿,过着幽灵般的生活。我正处于横穿美国的中间地点,在我青年时期的东部和我未来时期的西部的分界线,也许那就是那个奇特的火红下午为什么发生的原因。
你可以听到他的刺耳的叫喊声响彻平原,响彻他们整个灰蒙蒙的世界。别的人都跟他一起大笑。世界上什么事都不会让他烦心,他对每个人都非常关心。我心想:哇,听那人开怀的笑声。那就是西部,我就在西部。
“我们现在要去洛杉矶!”他们嚷嚷说。 “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管它呢!”
我高兴得大叫起来。我们把酒瓶传来传去。天上出现了硕大的彗星,迅速退后的沙丘逐渐模糊。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支永不停息的箭。
正因为没有立足之地,他对任何地方都不会感到厌倦,正因为无处可去,他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得,他老是在星光下行进,一般是西部的星光。
“该死的,我憋不住啦,”瘦高个儿说。 “到边上去撒吧,”有人说。 “是啊,我是要去的,”他说,在众目睽睽之下蹲在平板上慢慢地挪到后部,上身尽可能坐稳,两条腿悬空荡着。有人敲敲驾驶室的玻璃窗,让两兄弟注意这一情况。他们转过头来,咧开嘴笑。情况已经够悬乎的,正当瘦高个儿准备解手时,他们以每小时七十英里的速度把卡车左拐右拐地猛开起来。他仰天倒下;我们看到空中出现鲸鱼喷水柱似的景象;他挣扎着恢复到坐姿。司机又把卡车晃动了一下。哇,他侧身倒下,把尿全撒在自己身上。哄笑声中,我们听到他微弱的咒骂声,像是山那边传来的哀叫。“该死的……该死的……”他根本不知道是我们故意同他捣乱;只是像《圣经》里的约伯那样坚忍不拔地挣扎。他完事的时候,衣服湿得可以拧出尿来,只好摇摇晃晃蹭回到原先坐的地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惹得大家大笑,只有那个忧伤的金发少年除外,驾驶室里的两个明尼苏达小伙子更是笑得不可开交。我把酒瓶递给他,给他一些抚慰。
“我干脆不睡觉得了,”我这么决定。可做的有趣事情太多了。
他把迪安写成是将烦恼藏在极端痛苦的阴茎里的“彩虹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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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像是推开吱嘎作声的石板从阴暗地牢里出来的、自甘堕落的、卑微的美国人,也就是我正在慢慢融入的、新的垮掉的一代。
那天晚上,整个幽暗的分界线的东面,除了我们谷地里的喧闹声之外,只有一片寂静和风声。分界线的另一边是西大坡。广阔的高原一直绵延到汽轮泉,地势突然变低,通向科罗拉多西部的沙漠和犹大沙漠;我们这些恣意妄为的、疯狂的美国人喝醉了酒,在山旮旯里朝漆黑广袤的空间乱叫一通。我们现在在美国的屋顶上,我们能做的事,我看只有嚷嚷——在黑夜里朝着东面的大平原叫嚷,那边一个拿着福音书的白发老人可能正朝我们走来,随时都会到达,让我们住嘴。
“你希望从生活中得到什么?”我问她,我同姑娘们一起时总是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她说。“我只负责伺候吃饭的主顾,混日子罢了。”
美国的青年男女经历了一个如此可悲的时期;世故要求他们不必寒暄客套,可以立即进入性爱程序。不必多费口舌献什么殷勤——可以开门见山谈心灵感受,因为生命是神圣的,分分秒秒都十分可贵。
雷米虽然在工作方面不大顺心,家里又有一个说话尖刻的老婆,但他至少学会了笑得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爽朗的本领,我已经预见到我们在旧金山肯定十分有趣。
我心头感到一阵刺痛,每次看到我所爱慕的姑娘在这个大千世界上同我迎面而过时都会有这种感觉。
“你让我坐在你旁边,我非常高兴,我非常孤独,我旅行的时间太长太长了。”
太阳开始变成红色。我们一事无成。有什么事需要完成呢?“明天,”里基说。“老兄,我们明天干;再喝一杯啤酒吧,老兄,来吧,来吧!”
老是明天。此后的一个星期里,我听到的总是它——明天,一个可爱的词,这个词儿也许意味着天堂。
人们甜蜜的儿童时代,在父亲的庇护下,根本不懂得生活的艰辛。然后到了对世界感到冷漠的时代,你体会到了自己的苦恼,又穷又瞎,衣不蔽体,一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凄惨样子,哆哆嗦嗦地通过梦魇般的生活。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时报广场。我在美国大陆旅行了八千英里,又在交通最拥挤的时刻回到了时报广场;以我闯荡江湖却又不谙世故的眼睛看着纽约的绝对疯狂和荒诞的浮躁,看它的数百万居民为了钱而你争我夺,疯狂的梦——掠夺、攫取、给予、叹息、死亡,只为了日后能葬身在长岛市以远的可怕的墓地城市。这片土地的高楼——这片土地的另一端,
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时报广场。我在美国大陆旅行了八千英里,又在交通最拥挤的时刻回到了时报广场;以我闯荡江湖却又不谙世故的眼睛看着纽约的绝对疯狂和荒诞的浮躁,看它的数百万居民为了钱而你争我夺,疯狂的梦——掠夺、攫取、给予、叹息、死亡,只为了日后能葬身在长岛市以远的可怕的墓地城市。
“我要同一个姑娘结婚,”我对他们说,“我们两人老了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可以在她身边得到宁静。不能老是过现在这样东跑西颠、紧张忙乱的日子。我们终究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找些事做做。” “噢,哥们,”迪安说,“多年来,我一直注意家庭、婚姻,以及有关心灵的种种美好的东西。”
然而不是。是某件东西、某个人、某个鬼魂,在生命的沙漠上追逐我们大家,并且必然在我们到达天国之前赶上我们。当然,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只不过是死亡:死亡必定在我们到达天国之前赶上我们。我们活着的时候渴望的东西,使我们叹息、呻吟、经历各种甜蜜的厌恶的东西,可能是我们在母亲的子宫经历过的、惟有在死亡中才能重现的某种遗忘的狂喜(尽管我们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有谁愿意死呢?在纷至沓来的事件中,我心底深处始终想着这件事。我告诉了迪安,他马上认识到那只不过是对纯死亡的简单的向往;由于我们大家都不会活第二次,他当然同它毫无关系,我同意他的看法。
“那个罗洛·格雷布是最伟大、最了不起的人。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我就要做像他那样的人。我要像他一样。他永不停息,他四面出击,全力以赴,他了解情况,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哥们,他是最棒的!假如你事事以他为榜样,最后也能达到。” “达到什么?” “那个!那个!我对你说——来不及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姑娘。“瞧她呀!”新奥尔良的空气如此甜美,仿佛是随着轻柔的扎染纱巾飘来似的;你用刚经历过北方冬天干冷空气的鼻子闻到了河流的味道,并且真正闻到了人味,还有淤泥、糖蜜以及各种各样热带的气息。“注意看她!”迪安指着另一个女人说。“哦,我爱,我爱,我爱女人!我认为女人都了不起!我爱女人!”他朝窗外啐了一口唾沫;他呻吟;捧住脑袋。他出于亢奋,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们颠簸着把车子开上
姑娘。“瞧她呀!”新奥尔良的空气如此甜美,仿佛是随着轻柔的扎染纱巾飘来似的;你用刚经历过北方冬天干冷空气的鼻子闻到了河流的味道,并且真正闻到了人味,还有淤泥、糖蜜以及各种各样热带的气息。“注意
瞧她呀!”新奥尔良的空气如此甜美,仿佛是随着轻柔的扎染纱巾飘来似的;你用刚经历过北方冬天干冷空气的鼻子闻到了河流的味道,并且真正闻到了人味,还有淤泥、糖蜜以及各种各样热带的气息。“注意看她!”迪安指着另一个女人说。“哦,我爱,我爱,我爱女人!我认为女人都了不起!我爱女人!”他朝窗外啐了一口唾沫;他呻吟;捧住脑袋。他出于亢奋,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瞧她呀!”新奥尔良的空气如此甜美,仿佛是随着轻柔的扎染纱巾飘来似的;你用刚经历过北方冬天干冷空气的鼻子闻到了河流的味道,并且真正闻到了人味,还有淤泥、糖蜜以及各种各样热带的气息。“注意看她!”迪安指着另一个女人说。“哦,我爱,我爱,我爱女人!我认为女人都了不起!我爱女人!”他朝窗外啐了一口唾沫;他呻吟;捧住脑袋。他出于亢奋,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要你们两个都像我这样,摆脱身上全部衣服的负担——衣服有什么意义呢?来吧!我现在说的是——和我一起晒晒你们美丽的肚皮吧。来吧!”
时不时有一辆大卡车疾驶而过;高坐在驾驶室里的司机瞥见一个赤裸的金黄色皮肤的美女同两个赤裸的男人坐在一起;他们从我们车子后窗消失的时候,只见他们的车子晃动了一下。
这一阵子,玛丽卢一直用眼角瞅着迪安——一副阴沉悲哀的神气,仿佛她要砍下他的脑袋,把它藏在柜子里,她对他的爱含有如此深沉的妒忌和悔恨,以致达到了凶猛、轻蔑和疯狂的程度,她的笑容带有一种温柔的溺爱,同时也有一种邪恶的记恨,我看了不由得对她产生不寒而栗的畏惧,她知道她的爱不会得到任何结果,因为当她瞅着他那含有男性的矜持和心不在焉的瘦削的长脸时,她知道他太疯狂了。
于是,玛丽卢和我都笑了——迪安并没有尴尬的样子,只是快活地傻笑,仿佛对我们说,我们不是得到了刺激吗?就是这样。
那时我明白我太爱她了,以至于想杀了她。
“他越早死越好,”贾拉蒂几乎代表房间里所有的人说。 “好吧,”我说,“不过他现在活着,我敢打赌你们一定想知道他接着想干什么,那是因为他有我们迫切想知道的秘密,他的脑袋都要撑破了,如果他发了疯,你们也不必担心,那不是你们而是上帝的过错。”